收拾姜巖（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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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姜巖（下）
姜巖身體恢覆狀況良好，雖然姜明月沒去醫院看過他，也沒打過一通電話關心，但吳玉琴的微信匯報一天不落。
於是她被動接收關於姜巖的消息。
姜明月每條都看到了，她只是不想回覆，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月末的時候李乘之來S市出差，姜明月去開門的時候看見他嚇了一大跳。
她早就跟李乘之說清楚了，好賴話都說盡了，李乘之和聽不懂人話一樣。後來兩人鬧到不愉快，姜明月直接把他所有聯系方式拉黑刪除。
可李乘之還是用各種電話小號給她發消息，前兩天她收到李乘之小號消息說他會來S市出差。
卻沒想到他能直接找到自己家裏來。
姜明月把他關在門外，很惱火地給物業打電話：“為什麽隨意放人進來？”
他們這邊是要刷電梯卡才能上來的，她不知道李乘一是用了什麽辦法。
“我們給您打電話沒打通，然後這位先生提供了關於您的很多消息，我們以為他是您的訪客……”
物業那邊語氣有點抱歉：“我們馬上叫安保過來。”
她最近失眠頻發，只有白天才能淺睡一會兒，而且一點動靜都不能有，所以剛才睡覺的時候手機開了靜音，自然就錯過了物業的電話。
“好的，你們盡快過來吧。”
姜明月回答。
李乘之不知道她叫了安保，還在門外喊她的名字，偶爾用手大力捶打著門發出嚇人咚咚聲。
保安來得很快，外面一陣爭吵聲後，李乘之被強行帶離了她家。
隨後她又收到一個小號給她發的短信：“你等著，我們還會再見的。你爸的退休儀式你不會不去吧？”
真是有夠閑的，姜明月操作熟練地把這個號也加入黑名單。
她從未告訴過李乘之她住在哪裏，即使是以前為了姜巖必須跟李乘之吃飯約會，她也有意回避自己的個人信息。
可他仍然找來這裏。
而她與李乘之唯一的紐帶，且知道她居住地方的人。
只有姜巖。
還真是不講情面啊。
正想著，她就接到姜巖的電話，姜巖先發制人，咄咄逼人問她為什麽不來看自己。
“我從鬼門關闖一趟回來，我的親生女兒竟然不肯紆尊來看我一下？”
說著他甚至哽咽了一下，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你要因為沈序跟爸爸置氣嗎？他不過是個外人，我們才是有血緣關系的親人，難道他比爸爸還重要嗎？”
多聰明，只字不提李乘之，卻把處處錯都歸咎於與這件事毫無關系的沈序。
而他明面上說的是沈序，實際卻在說她姜明月，是個為了男人六親不認的白眼狼。
姜明月有點想笑，她以前怎麽會覺得媽媽會舍得讓她完全聽從這樣一個自私自利的男人的話。
姜韻愛姜巖沒錯，但也沒到完全蒙蔽雙眼的程度。
她怎麽現在才懂。
見姜明月沒回話，姜巖便按以前的程序繼續走：“別再任性了。”
他依然熟練運用這根棍棒：“明天來參加爸爸的退休儀式好嗎？爸爸勞累辛苦這麽多年，就希望老了之後家庭和和睦睦的。”
說著他咳嗽了一下，吳玉琴說他車禍的傷恢覆得還行，但身體卻遠不如從前。
可姜巖希望的榮譽退休，家庭和睦，不會有了，永遠都會有了。
犯錯就是要受懲罰。
這句話是姜巖這些年身體力行教給她的，她當然要展示自己的學習成果。
“明天你會來參加爸爸的退休儀式嗎？”
姜巖又問了一遍。
陽臺迎面吹來一陣涼風，吹得人分外清醒。
姜明月笑了一下，她輕輕碾碎手邊最近一朵胭脂花，猩紅的汁水蘸滿指腹，卻有沁人花香：“爸爸，我一定會來。”
姜巖這輩子最愛面子，什麽都要體面要排場，要落個好名聲。
姜明月到會場的時候果然看見規模宏大的布置，門口簽到處有巨大一個gg牌，上面印著姜巖的照片，旁邊是加粗大字，寫著“銀齡講學，致敬恩師”。
門口盤踞著錯綜覆雜的電線。
據說今天來了很多媒體，而學校官方網址首頁也在直播姜巖退休的整個流程。
媒體眾多。
只因他是姜明月的父親。
姜巖千言萬語勸說姜明月少出風頭，而自己卻享受這樣眾人聚焦的目光。
姜明月來得晚，直播已經開始一會兒了，在這之前，就有在現場的媒體人撰寫消息。
說姜明月的正牌男友就在現場，是由姜明月父親姜教授親口認證的，而且姜明月至今未出現在現場。
一時間姜明月的黑熱搜沖上榜頂，不斷刷新。
有人罵她有結婚對象還和許嘉言炒CP甚至拉著圈外人沈序炒作，到頭來自己正牌男友卻被保護得好好的。
姜巖明知她是公眾人物，卻還是把她逼上輿論風口，大有逼宮之勢。
可流量是把雙刃刀。
室內安靜，關著燈，正用電子屏播放姜巖這些年得到的各種榮譽照片。
突然，“哢嗒”一聲，姜明月推開緊閉的大門，一道垂直光柱從門外照進打破現場的沈浸氛圍。
姜明月穿著風衣站在門口，有風起吹動她的衣角。
這都動靜讓所有人扭過頭來看她，本以為撲空的媒體們瞬間架起機器對著她拍照。
“明月，快過來。”
姜巖站在最前面喊她，可姜明月站著不動，只是笑，他皺眉正準備再次開口，身邊的人突然發出小聲驚呼：“快看屏幕。”
眾人回頭，發現電子屏幕上變成了一張張短信聊天截圖。
吳玉琴蹭一下就站起來，她頭一次在眾人面前如此失儀，她尖叫著抓姜巖的手：“關掉！趕緊關掉！”
上面一張張她年輕時候和姜巖的聊天時發的漏骨照片，姜玉和姜成一都在現場，她恥於讓自己孩子看見這些。
姜巖趕緊讓主持的學生去關，可是關不掉，連電源也被特殊裝置封起來了。
在這場儀式開始之前，李康延早就找人動過手腳。
電子屏幕上的內容還在滾動，所有人都議論紛紛，拍照聲不絕於耳。
最後一個錄音片段，姜巖沖姜韻喊：“你怎麽不被車撞死！”
大家議論聲更大，現場學生不少，大家都是真正敬重姜巖才會來參加他的退休儀式。
在外人眼裏姜巖是德高望重的教授，不僅學識淵博而且愛妻愛女，為人剛正不阿。
沒人想到他會是自己出軌卻怒罵妻子去死的人。
姜巖惱羞成怒，沖到姜明月面前，氣極了想要打人，他高高擡起手但礙於現場眾人，只能放下手咬牙問她：“你從哪裏來的這些東西？”
“你是不是想說，你明明都刪掉了？”
姜明月一點都不怕他，反而朝他走近一步。
“姜明月！你到底要幹嘛！”
姜巖瞪圓了眼睛，好像要從裏面噴出火來把姜明月焚燒殆盡。
就像他恨不得讓姜韻被車撞死一樣，他現在的眼神也恨不得讓姜明月去死。
“你給我媽媽吃精神控制類的藥物，然後故意讓她犯病的時候冒雨去找我！你敢說這不是故意謀殺？！”
姜明月的聲音比他更大。
“你說什麽？！我有什麽理由殺你媽媽？”
姜巖的表情陡然變得有些心虛，但姜明月所言是真，他也只能避重就輕。
姜明月氣笑了：“你可憐的虛榮心，怕別人發現你姜大教授是婚內出軌的偽君子！婚姻延續期間卻和別人生子，你怕我媽說出去耽誤你評教授職稱。”
姜韻是不會這樣做。
可小人會用自己卑鄙的心思揣測他人。
這個月她從姜韻手機裏得知了很多東西，也一一落實確認。
也許車禍是意外，可姜巖想讓姜韻去死卻是真。
“你怎麽可以這樣！”
姜明月情緒激動，雙眼布滿血絲：“你怎麽可以在我媽去世的第二年就再婚！你怎麽可以？！”
她不顧現場有多少人，會怎麽看她，不管不顧也要為姜韻討一個公道。
姜巖怔在原地半個字也說不出，他無法為自己辯駁，事實證據還在電子屏上反覆滾動，恍惚間姜明月已經拿著剪彩的剪刀往旁邊的海報劃去。
“每年給S大敦煌學系捐款的人是我媽媽姜韻！”
她用力劃向海報上印著的「捐贈人：姜氏夫婦，姜巖&吳玉琴」
姜韻留下的錢都存在一個賬戶裏，每年定時打一筆款給S大敦煌系，捐贈人一直寫的姜氏夫婦。
姜巖沒出一分錢卻享受著姜韻給他帶來的善名，而他們現在竟然把好名聲全然歸結在自己身上。
姜明月把這兩人的名字劃得稀巴爛。
身敗名裂。
姜巖氣得高血壓暈倒。
現場一片混亂，有救護車開進學校，有人讚許她說她勇敢，也有人說她不講情面。
李乘之低聲罵了她一句瘋子，然後姜明月把剪刀對向他，歪頭很無畏地笑了一下。
夠美夠瘋。
李乘之落荒而逃。
隨後姜明月像用盡所有力氣一般，耳邊的說話聲腳步聲匯成一股線，她也暈了過去。
她在沈序家裏醒來，沈序家裏她來過很多次了，一眼知道。
沈序正抱著電腦打字，看見她醒了便快步過來看她。
“先喝點蜂蜜水吧，一天沒吃東西。”
他給姜明月打開保溫杯：“餓不餓，我煮了牛肉粥，給你盛點上來？”
姜明月搖頭，她拉著沈序的手讓他坐下來，白天的事像夢一樣，她到現在都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竟真的沖到姜巖退休現場去發瘋。
“你現在是不是對我又有全新的認識了？”
她閉著眼笑了一下，嘴唇有點幹。
緊接著有溫熱毛巾擦過她額頭，她睜眼，看見沈序神色如常：“很鮮活。”
姜明月枕在沈序腿上，她擡手遮住自己的眼睛，有溫熱眼淚從眼角滑落。
“你知道被刪掉的短信內容是什麽嗎？”
沈序當然不可能知道。
於是姜明月不等他回應就自己作答。
姜韻在臨死前竭盡全力也想對她說的話是—
“摯愛明月，自由隨心。”
我錯了…昨天沒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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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明月到會場的時候果然看見規模宏大的布置，門口簽到處有巨大一個gg牌，上面印著姜巖的照片，旁邊是加粗大字，寫著“銀齡講學，致敬恩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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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場儀式開始之前，李康延早就找人動過手腳。
電子屏幕上的內容還在滾動，所有人都議論紛紛，拍照聲不絕於耳。
最後一個錄音片段，姜巖沖姜韻喊：“你怎麽不被車撞死！”
大家議論聲更大，現場學生不少，大家都是真正敬重姜巖才會來參加他的退休儀式。
在外人眼裏姜巖是德高望重的教授，不僅學識淵博而且愛妻愛女，為人剛正不阿。
沒人想到他會是自己出軌卻怒罵妻子去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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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想說，你明明都刪掉了？”
姜明月一點都不怕他，反而朝他走近一步。
“姜明月！你到底要幹嘛！”
姜巖瞪圓了眼睛，好像要從裏面噴出火來把姜明月焚燒殆盡。
就像他恨不得讓姜韻被車撞死一樣，他現在的眼神也恨不得讓姜明月去死。
“你給我媽媽吃精神控制類的藥物，然後故意讓她犯病的時候冒雨去找我！你敢說這不是故意謀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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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明月氣笑了：“你可憐的虛榮心，怕別人發現你姜大教授是婚內出軌的偽君子！婚姻延續期間卻和別人生子，你怕我媽說出去耽誤你評教授職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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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明月把這兩人的名字劃得稀巴爛。
身敗名裂。
姜巖氣得高血壓暈倒。
現場一片混亂，有救護車開進學校，有人讚許她說她勇敢，也有人說她不講情面。
李乘之低聲罵了她一句瘋子，然後姜明月把剪刀對向他，歪頭很無畏地笑了一下。
夠美夠瘋。
李乘之落荒而逃。
隨後姜明月像用盡所有力氣一般，耳邊的說話聲腳步聲匯成一股線，她也暈了過去。
她在沈序家裏醒來，沈序家裏她來過很多次了，一眼知道。
沈序正抱著電腦打字，看見她醒了便快步過來看她。
“先喝點蜂蜜水吧，一天沒吃東西。”
他給姜明月打開保溫杯：“餓不餓，我煮了牛肉粥，給你盛點上來？”
姜明月搖頭，她拉著沈序的手讓他坐下來，白天的事像夢一樣，她到現在都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竟真的沖到姜巖退休現場去發瘋。
“你現在是不是對我又有全新的認識了？”
她閉著眼笑了一下，嘴唇有點幹。
緊接著有溫熱毛巾擦過她額頭，她睜眼，看見沈序神色如常：“很鮮活。”
姜明月枕在沈序腿上，她擡手遮住自己的眼睛，有溫熱眼淚從眼角滑落。
“你知道被刪掉的短信內容是什麽嗎？”
沈序當然不可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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